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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痛晕过去。
翌日还没转醒,就被几名下人硬生生带到药房。
晏辞站在药炉前,指着一堆草药:
“婉儿身体不适,喝了府上大夫开的房子却始终未能好转。”
“清然,你也懂医术,就在这里帮婉儿配点药,要是需要时间久我就派人把你被褥拿来。”
我看着杂乱的药房,一时愕然。
“王爷~”
苏婉靠在晏辞怀里,娇娇道:
“妾身不过感染一点风寒,不必劳烦王妃姐姐。”
“这点病,妾身忍忍就好了,咳咳……”
她一边咳嗽,一边娇弱无力往晏辞怀里倒去。
晏辞刮了刮一下她的笔尖,低声笑:
“如今我和你的婚事最重要,王妃最识大体,她会治好你。”
他转头看我:“当初你能救得了我,自然也能治好婉儿,王妃,莫要懈怠。”
我突然想笑。
第一次见到晏辞时是在山中,他重伤被狼咬,我背着他一路跌撞回家。
他醒来后需要每日喝药,我就会每日凌晨起来,守在药炉前,只为他醒来药液的冷暖正好。
临走时,他握着我的手目光滚烫:“清然,我会娶你。”
后来他万里红妆迎我入府。
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得遇良人。
却为此良人苦了自己。
府上大夫犹豫着对晏辞说:
“王爷,王妃她面容憔悴,几日都未进食,长期劳作恐伤了她及她腹中的孩子。”
晏辞脸色一沉:
“配药而已,能用多久?”
体内蛊虫翻涌,我的嘴唇已然发紫。
他沉默半响,还是亲自端来一碗汤药。
语气罕见放软:“把这药喝了再去配药。”
我推开他的手,不想理他。
力气不大,装着汤药的碗却不小心摔在地上。
晏辞眼神骤冷:“王妃,别使小性子!”
“喂给你这么好的汤药,你竟然还不领情,真是作践!”
我盯着碎裂的瓷片,突然很想把真相告诉他:
“是啊,可不就是作践吗?毕竟我马上就要死……”
“王爷~”
陆婉又咳了起来,“外面风大,我们回吧。”
晏辞立刻转身搂住她,温声应下。
临走,才看向我:“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等二人离开,我随手抓了几味药草,很快熬好一碗。
陆婉的病根本不重,几味常见草药就能痊愈。
派下人来拿药时,晏辞又送来了新的安胎药。
下人传话道:“王爷说,王妃即便不顾自己,也要顾及孩子。”
“王爷还说,等婉儿婚礼过后,就带你去坐花船。”
我今年的生辰愿望就是想和他一起坐一次花船。
如今听来,只剩讽刺。
我沉默良久,还是仰头把药咽下去。
我活不下去了,腹中的孩子却还要活。
至于花船,我已经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