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4.
再次醒来时，我似乎穿越到了古代。
我坐在柴房里，脑海里不断涌入本不属于我的记忆。
我现在的身体叫翠柳，是青楼的粗使丫头，我的主子叫牡丹，是这青楼中最红的姑娘。
粗使丫头的日子不好过，要是主子不好，那更是是不是就会挨打挨骂。
幸好，牡丹是个温柔姑娘，翠柳只需要应对老鸨的刁难就行。
正想着，门外传来牡丹的声音。
“翠柳，我跟妈妈说，让她饶你一回，陪我半天。”
她将我接出来，搀扶着我，去了她的房间，耐心地为我上药。
“下次不要再顶撞妈妈了，你看看，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她的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心疼。
我学着记忆中翠柳的样子朝牡丹憨憨笑笑。
“小姐，你接奴婢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牡丹垂下眸子，笑得勉强。
“今夜就是我的拍卖日了，我想让你为我梳妆一番。”
她拉着我来到铜镜前，递给我一把梳子。
“再为我梳一次头吧。”
我找寻着记忆，为她挽起发髻。
挽着挽着，她突然抓住我的手，面色严肃。
“翠柳，我想离开这里，我要和柳公子私奔。”
柳公子？
我想起来了，这个柳公子是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虽然穷了点，但为人还不错。
听说今年的探花本是他，但有人做局，顶替了他的位置。
这柳生差点疯掉。
“小姐，怎么突然想和柳公子私奔，前些日子，坊间不是还传柳公子差点失心疯吗？”
牡丹一脸苦笑。
“是啊，柳公子努力了那么久，名额却能轻易被人顶替。”
“他对这社会失望了，我也是。”
牡丹站起身，走到窗口，望着远方。
“我从小就待在这楼里，看过形形色色的面孔，那些贵人的面目却都可憎。”
“外貌好看的便用外貌骗得楼里的姑娘为其轻生，有钱有权的便收买妈妈，换取楼里的姑娘。”
“我们是商品，是草芥，我们的命太过轻贱，甚至比不上一片叶子。”
“我和柳公子想离开这里，去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间铺子，过安稳生活。”
她忽然转过身，塞给我一小包银钱。
“翠柳，你也逃吧，我给你准备了银子，你愿意跟着我或者去哪都可以。”
“一旦我走了，妈妈肯定会迁怒于你。”
“翠柳，你是个好姑娘，我们有缘会再见的。”
我感受到有眼泪流下，是翠柳的泪水。
当晚，牡丹出逃了，楼里混乱一片，我也趁机溜走了，我没有急着出城，现在城里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再做规划离开。
可我正要离开那晚，牡丹和柳生却被找到了。
我隔着人群远远望着他们。
柳生被打得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而牡丹则失魂落魄地坐在他身边，嘴里止不住呢喃着。
“为何命运如此不公？”
是啊，为何命运如此不公。
因为牡丹只是个女配，像是我一样的女配。
过会男主会出手救下牡丹，牡丹也会顺势住进男主府中。
一开始，牡丹会念着柳生，不肯给男主好脸色。
但等女主进府，男主的注意被转移，牡丹会慌张，各种陷害女主想争夺宠爱，但都会被女主一一化解，最终自取灭亡。
我知道，这并非牡丹本意，但她身不由己。
正想着，策马的声音传来，敢在京中起码的，也只有摄政王，也就是男主。
清朗的男声响起。
“鸨妈妈，我愿为这位姑娘赎身。”
牡丹的眼中迸发出希望，不顾形象爬到男主脚边，恳求道：
“贵人，求你救救柳生，牡丹愿当牛做马报答贵人恩情。”
男主嫌弃地看了柳生一眼，将牡丹从地上拉起。
“柳生已经没救了，姑娘不如跟本王走，本王定不会亏待姑娘。”
牡丹笑了，摄政王也笑了，正欲朝她伸出手，牡丹就拔出头上的簪子利落地抹了脖子。
摄政王大惊失色。
“牡丹姑娘，你这是作何？”
“牡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命不轻贱，我不是供贵人取乐的玩物。”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柳生旁边，紧紧抱住了他。
脖颈的鲜血将她的裙裾染红，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即便她的生命即将凋零。
我抬头，再次在摄政王头上看到弹幕。
“女配竟然拒绝了男主，太神奇了吧，不过没了她，我们女主也能少受点苦吧。”
“想不明白女配为什么要殉情，明明男主可以给她更好的。”
“可能是怕被男主厌弃吧，可惜了我们男主其实是深情腹黑小狼，但是只针对女主哦。”
牡丹，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的腐朽。
5.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再醒来时，似乎来到了民国时期。
身上的粗布衣裳也换成了民国学生裙。
面前的女生将我从地上拉起。
“郑寻雁，还愣着干什么，我们要去游行抗议了。”
我一边接受着这具身体的记忆，一边跟着女生朝外面跑去。
外面已经聚集了一众学生，个个都一腔愤慨。
“寻雁，来，我们去最前面，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力量。”
我点了点头，偷偷瞄着女生。
女生叫黎梨，家境富裕，但却有颗仁慈之心。
在大事面前，她没有选择和家族一起同流合污，反倒组织了这场流行。
见我一直看她，黎梨有些疑惑。
“寻雁，你看我做什么？”
我笑着开口。
“黎梨，听说前两次游行抗议遭到了暴力镇压，你会害怕吗？”
黎梨的眼神坚定。
“当然不了，我要是害怕怎么会组织这场游行。”
说完，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而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就算我不想承认，那些人仗着我的身份也不敢做什么。”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点了点头。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随后，又犹豫着开口。
“黎梨，要是你的父母逼着你嫁人怎么办？”
黎梨牵住我的手，朝我笑了笑。
“我已发誓，要为家国奉献自己的一生，自然不会同意。”
游行开始了，刚走过一条街道。
军阀官兵就闻讯而来，但正如黎梨所说，他们碍于黎梨的身份不敢做什么，只能将人群遣散。
众人都不愿意走，就在这时枪声响起，一个男生缓缓倒下。
一个穿着军阀装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饶有趣味地看着黎梨。
“这是你的新游戏？未婚妻。”
在看到男人出现的那一刻，黎梨的脸上就满是愤怒之色。
“徐君昊，你来做什么？”
徐君昊眼中含笑，看黎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叛逆的猫儿。
“我是地方军阀，当然是来带头镇压叛乱了，他们不敢对你动手，但我敢。”
黎梨的脸上是实打实的愤怒，面前的徐君昊对她来说，和别的令她不齿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个卑鄙小人，靠出卖同胞当上的狗官。”
徐君昊的眼中多了一抹愠色。
“黎梨，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乖乖和我回去，不然我就从你身边人开始动手了。”
这时，我再次看到他头顶的弹幕。
“男主好A，这是什么强制爱情节啊！”
“黎梨你就乖乖回去当军阀太太吧，有了男主的庇佑，你想做什么事不容易多了吗？”
“我的双强cp，男主快把小黎梨绑回去，这样那样啊，逼她就范。”
黎梨看了我一眼，眼神开始犹豫。
我捏了捏她的手，露出安抚性的笑容。
“黎梨，我不怕的，你只需要坚定地走自己的路就好。”
身后的同学们也纷纷喊道。
“是啊，我们敢站在这里就没怕过，就算今天我们都死在这里，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们站起来。”
黎梨眼含热泪。
“大家……”
徐君昊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掏出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黎梨，你要是不跟我走，我不介意把他们都杀光再带你走。”
黎梨深深地看了众人一眼，像是要把众人都刻在她的脑海里。
“你带不走我的，我的心永远和大家在一起。”
说完，黎梨拔出随身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我大惊失色，赶忙按住了黎梨的伤口。
“黎梨！傻姑娘。”
黎梨的手颤抖地拂上我的脸颊。
“寻雁，替我走下去，替我看到曙光，替我自由。”
说完，便无力地捶了下去。
我站起身，面前的徐君昊忽然变成了沈萧萧。
她高高在上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她们都是和你一样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人，可她们的结局你也看到了。”
“乖乖地成为我的傀儡吧，我很喜欢你，戚予。”
我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沈萧萧丢去。
“我们永远不会屈服。”
匕首划伤了沈萧萧的脸，但伤口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
沈萧萧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
“好吧，那就继续，直到你成为我的傀儡为止。”
6.
再睁眼，我感到一阵窒息。
自己好像被人按在水中，却无法反抗。
我只能凭借本能去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小了好几倍。
蓦地，我被人从水中捞起，那人抱着我痛哭流涕。
“女儿啊，妈妈对不起你。”
我这才发现，这次我变成了一个婴儿。
周围的环境似乎是深山。
我看着还在流泪的女人，她很美丽，肌肤雪白，眉眼如画。
我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处理好了吗，我说过，只要你给这孩子丢下，我可以不计前嫌接你回去，你家人那边我也会处理好。”
一个矜贵的男人出现，厌恶地看了我一眼。
“喂，你丢下我们三个，就是为了和这么个货色私奔，还怀了他的孩子。”
接着又一个男人从树林中走出，手中还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浑身是血的男人突然抱住了抓着他的那个男人的腿，竭力地朝抱着我的女人嘶吼道。
“快跑，快跑！”
下一秒，他就被一枪毙命。
树丛中又走出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男人。
“聒噪。”
“这场躲猫猫游戏该结束了，我们回去吧宝贝，带着你的孩子。”
刚才第二个出现的男人，上前搂住儒雅男人的肩，不解道。
“喂，端木，那孩子又不是我们的，带回去做什么？”
儒雅男人扶了扶眼镜。
“当然是把她养大，给她和母亲一样的待遇了，她母亲总会老得不是吗？”
第二个男人笑了笑，拍了拍儒雅男人的肩膀。
“浑小子，还是你鬼主意多，又有得玩喽，上官，你说呢？”
矜贵男人点了点头。
“嗯，是个好想法。”
抱着我的女人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你们还是人吗，竟然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第二个男人看着她坏笑。
“我们太爱你了，所以你年老之后，我们总要找到替代品嘛。”
弹幕依旧在三人头上。
“找到女主了吗，女主怎么能跟别人生孩子啊，三位少爷回去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女主有什么不满足的，作为po文女主每天都能享受还不好吗，我快要羡慕死了。”
“就是说，给我这么三个帅气多金占有欲强的男人，我简直要幸福死了好吗？”
女人看了看身后的河流，又看了看怀中的我。
“你们永远无法拥有我。”
带着我，坠入河中。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我再次到达一个新世界。
再经历类似的事情，就这么不停地穿梭着。
不知道穿梭了多少个世界，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那些面孔，那些挣扎，那些不甘，最后都变成了同一种颜色。
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萧萧再次出现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她站在我面前，挡住了那片灰蒙蒙的光，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满意。
“看来你终于想通了。”
她的声音带着得意。
“这样才对，乖乖听话，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我还是没说话。
她大概以为我麻木了，以为我终于被磨掉了所有棱角，愿意成为她手里的提线木偶。
她带着我走，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重组，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摆设，我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我的家。
然后，我看到了季野。
他就坐在沙发上，背挺得很直，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我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沈萧萧走到他身边，像抚摸宠物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炫耀。
“你看，他也很听话。”
我看着季野，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厉害。
“戚予，你之前不是很有骨气吗？不是说永不屈服吗？”
沈萧萧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带着恶意。
“季野，杀掉她，我要让她尝尝亲手被所爱之人杀掉的滋味。”
季野空洞的眼神动了动，缓缓站起身。
他朝我走来，一步一步，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耗尽他最后的力气。
我看着他，没有躲。
如果这是最后能见到他的方式，好像也不算太坏。
走近了，我才看清他的脸。
他的眼神里没有麻木，藏着一片我熟悉的痛苦，浓得化不开。
然后，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滴在地上，也滴在我心上。
他举起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寒光闪闪，映出他眼底的绝望。
我闭上眼，准备迎接那一下。
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
相反，我感觉到一片温热覆上我的唇。
是季野的吻。
很轻，很抖，带着血腥味，还有他压抑了太久的颤抖。
沈萧萧的尖叫在我们身后炸开。
“季野！你在干什么！我让你杀了她！”
我睁开眼，对上季野的目光。
那里面不再是空洞，而是燃起了我熟悉的光。
我们没有说话，却像是交换了千言万语。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下一秒，我们同时动手。
他手里的刀，和我不知何时攥在手心的碎片，同时刺进了彼此的心脏。
剧痛传来，但我却笑了。
季野也笑了，嘴角的血迹染红了他的下巴。
我们倒在地上，他挣扎着挪过来，紧紧抱住我。
就像小时候在那个雨夜，他找到我时那样，用尽全力抱着我。
“不怕了。”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点点头，意识开始模糊。
真好啊，又能和他在一起了。
我宁死也不会屈服。
……
刺眼的白光让我猛地睁开眼。
不再是死亡的黑暗，而是一种过于明亮的光线。
我动了动手指，感觉到一种黏稠的液体包裹着身体。
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一个透明的营养舱里，身上插着几根细细的管子。
旁边，另一个营养舱里，季野也醒了过来，正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哗啦一声，营养舱的盖子打开，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涌了进来。
我和季野挣扎着爬出来，才发现身上穿着一套纯白的实验服。
环顾四周，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整齐地排列着无数个营养舱。
有的舱里是空的，有的舱里，隐约能看到熟悉的面孔。
牡丹安静地闭着眼，黎梨的眉头还皱着，那个抱着孩子跳河的女人脸上带着泪痕，还有……沈萧萧，她的表情依旧带着一丝不耐烦。
他们都还没醒。
“恭喜你们，成为第一批觉醒自我意识的‘人’。”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其中一个年长的实验人员走上前，语气带着自豪。
“我就知道我们的实验有可行性，你们成功了，从二维世界突破到了三维世界，长出了真正的血肉，成了完整的生命。”
我和季野对视一眼，脑子里乱糟糟的。
二维世界？实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世界……都是假的？”
我忍不住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不能说假的。”
年长的实验人员摇了摇头。
“那是我们为你们构建的二维世界，用来进行‘突破维度’的实验，看看生物的意识，能否跨越维度的限制，实现真正的进化。”
他指了指周围的营养舱。
“他们都是实验体，可惜，都失败了，意识还被困在二维世界的循环里，只有你们两个，成功带着完整的意识突破了出来。”
季野皱起眉。
“所以，我们经历的一切，生离死别，痛苦挣扎，都只是你们的实验？”
“可以这么说。”
实验人员点点头，语气理所当然。
“但你们应该感谢我们。”
“感谢？”我愣住了。
“是的，感谢我们。”
另一个年轻的实验人员接口道，“没有这个实验，你们只是两段冰冷的代码，是我们赋予了你们意识，给了你们体验生命的机会，现在，你们更是成了真正的人，拥有了实体，这难道不值得感谢吗？”
我看着他们脸上理直气壮的表情，忽然觉得一阵荒谬。
他们创造了我们，操纵着我们的命运，看着我们在痛苦中挣扎，最后还要我们感谢他们？
目光扫过操作台，上面有一个鲜红的按钮，格外醒目。
我指着那个按钮，问道。
“那是什么？”
年长的实验人员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解释道。
“哦，那是自毁装置，如果实验出现不可控的情况，比如你们的意识发生混乱，或者出现其他意外，我们就会启动它，销毁所有实验体。”
“不可控的情况？”
我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猛地冲过去，按下了那个鲜红的按钮。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实验室。
“你干什么！”
实验人员脸色大变，那个年长的人更是暴怒地冲过来。
“你疯了吗？启动自毁装置，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销毁，你也会死！”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平静了下来。
“死就死吧。”
我笑了笑，看向那些还在营养舱里沉睡的人。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自由。”
我不想再有人被当作实验品，不想再有人被操纵命运，不想再有人困在虚假的世界里重复痛苦。
哪怕这份自由，要用死亡来换。
季野走到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我懂的坚定。
刺眼的白光再次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明亮，仿佛要吞噬一切。
……
又一次惊醒。
这次，是在一间纯白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似乎格外温馨。
我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上穿着舒适的睡衣。
房间很干净，除了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什么都没有。
门口，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很高，眉眼温和，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醒了？”
他走到床边，微微俯身看着我。
我愣愣地看着他，觉得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的记忆也和这房间一样变得纯白。
我看着男人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季野，是你的主治医师。”
阳光落在他的发梢，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看着我，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欢迎你来到新世界，戚予小姐。”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新的世界吗？
那我是谁？又来自何方？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轻声问，目光扫过窗外，能看到成片的绿。
“一个没有剧本的地方。”
他笑了，眼底的温柔漫出来。
“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不用再怕谁操纵。”
“那你又是谁？”
他愣了一下，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
“我是季野，只属于你的季野。”
新的世界，我们来日方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