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对着那沓价值“五百灵石”的符箓和那本《基础符箓详解》，发了整整一天的呆。灵石没了，还倒欠一屁股债，这让他研究符箓的动力（主要是搞钱的动力）空前高涨。
“妈的，韩立能画，我为什么不能画？”叶凡咬牙切齿，再次拿起那支精致的符笔，“不就是控制灵力，画画线条吗？哥有挂！怕啥！”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拆解了一张韩立给的“烈火符”，试图用那半吊子紫髓苔感知法去分析其中的灵力结构和符文走向。
结果发现…屁都感觉不出来！里面的灵力流转隐晦而稳定，如同浑然一体，根本不是他现在能窥探的。
“靠！加密处理过？”叶凡骂了一句，只好放弃走捷径，老老实实回归《基础符箓详解》。
火焰符，清风符，金刚符…他挨个尝试，结果依旧是惨烈的失败。符纸浪费了一张又一张，灵墨消耗飞快，狗窝里弥漫着一股焦糊、腥臭和各种奇怪味道混合的气息。
“不对啊！按道理说，步骤没错啊！”叶凡抓狂地挠着头，“灵力输出也尽量模仿韩立那种死水微澜的感觉了，怎么一到关键节点就炸？”
他看着满地狼藉的废符，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韩立那家伙，给我的那些‘特效符’，效果一个比一个阴间，根本不在常规符箓范畴里！他是不是…根本没按《基础符箓详解》上的标准方法来？”
这个念头让叶凡如同醍醐灌顶！
对啊！那彩色烟雾弹，那疑似加强版混乱符的效果，哪是本《基础详解》能涵盖的？韩立肯定有自己的独门手法！甚至是…魔改版的符箓体系？
“妈的，怪不得老子学不会！教材不对口啊！”叶凡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
可是，没有正确教材，怎么学？
叶凡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堆韩立出品的“非标准符箓”。
他拿起一张看起来最破、符文最扭曲、几乎像鬼画符的“废符”，嘀咕道：“要不然…哥也别管什么基础了，就照着你这丑样子，瞎几把画试试？说不定负负得正，丑到极致就是潮？”
说干就干！他决定放飞自我！
首先，画什么？火焰符清风符太普通，要画就画点刺激的！
叶凡回想起前世看过的僵尸电影，眼睛一亮！
“就画个‘定身符’！不对，修仙界得叫‘禁锢符’！听起来就高大上！”
目标选定，接下来是符文设计。他完全抛开《详解》上的规范，开始凭借自己那贫瘠的想象力和对韩立鬼画符的粗糙模仿，在符纸上胡乱勾勒。
“这里要有个圈，表示束缚！” “这里加个叉，表示打断！” “这里画个波浪线，表示灵力震荡！” “最后再来个点睛之笔——哭脸！表示中招者的心情！”
他一边画，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注入的灵力也是忽大忽小，时而澎湃如潮，时而细若游丝，完全随缘。
结果可想而知。
“噗！”符纸冒起一股黑烟，自燃了。 “咔嚓！”符纸冻成了冰坨。 “……”符纸毫无反应，变成了一张真正的废纸。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但叶凡这次铁了心不走寻常路，毫不气馁，继续他的抽象派符箓创作。
在又浪费了十几张符纸后，他画出了一张极其诡异的符箓。
上面的符文歪歪扭扭，如同喝醉的蜈蚣在爬，墨迹深浅不一，灵力波动紊乱不堪，时不时还抽搐一下，看起来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爆炸或者变异。
“…这玩意儿…真的能用吗？”叶凡自己看着都有点发怵。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试一试效果。找谁试呢？自己肯定不行，韩立？不敢。小师妹？怕被打死。
他的目光，瞄向了窗外正在树下打盹的一只肥硕的灰毛兔子——那是附近山林里常见的低阶灵兽“钻风兔”，胆子小，跑得快，没啥攻击性。
“兔兄，对不住了！为了科学…呃，为了符道进步，献身一下吧！”
叶凡蹑手蹑脚地溜出去，用一根胡萝卜做诱饵，轻易地将那只傻兔子骗进了狗窝。
关上房门，叶凡拿着那张新鲜出炉、热乎着的“禁锢符”，对着瑟瑟发抖的兔子，心中默念：“定！”
然后激发了符箓！
符箓瞬间燃烧，化作一道极其不稳定的、闪烁着乱七八糟光芒的能量流，嗖地一下射向兔子！
那兔子吓得浑身绒毛炸起，本能地就要蹬腿逃跑！
然而，就在能量流接触到兔子的瞬间——
异变陡生！
兔子并没有被定住，反而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原本温顺的气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狂躁的暴戾！
“吱！！！”
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叫，体型仿佛都膨胀了一圈，猛地朝叶凡扑了过来，张嘴就咬！速度奇快！
“我靠！什么情况？！”叶凡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一个懒驴打滚躲开！
那兔子一口咬空，竟然在泥地上啃出了一个小坑！这牙口也太好了吧？！
“这他妈是定身符？！这分明是狂化符啊！”叶凡一边狼狈躲闪，一边破口大骂。
狂化后的兔子战斗力惊人，追着叶凡在狭小的狗窝里上蹿下跳，啃桌子，咬床腿，搞得鸡飞狗跳！
叶凡好不容易才凭借《幽凌微步》找到机会，一把抓住兔子的后颈皮，将其死死摁在地上。
那兔子还在疯狂挣扎，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暴虐。
叶凡看着这失控的场面，欲哭无泪。这符箓效果也太离谱了！跟预想的完全相反啊！
“失败！又是失败！”他叹了口气，正准备把这狂化兔子处理掉，忽然发现，兔子挣扎的力度似乎开始减弱了，眼中的红光也渐渐消退。
过了一会儿，兔子彻底瘫软下来，变回了原样，但眼神呆滞，口吐白沫，仿佛身体被掏空，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呃…这后遗症有点大啊…”叶凡嘴角抽搐。
所以这符的效果是——短时间狂化，透支生命，然后进入濒死状态？
这哪是禁锢符？这叫“竭泽而渔拼命符”还差不多！
虽然效果诡异，但叶凡却从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至少它有效果！不是完全失败的废符！而且效果很强力（虽然方向错了）！
“难道…我这条路子是对的？瞎几把画…真的能出奇迹？”叶凡摸着下巴，看着地上口吐白沫的兔子，眼神再次亮起了作死的光芒。
他决定继续尝试！这次目标更明确——就要这种强效、 albeit 歪到姥姥家的效果！
他总结了这次“成功”的经验：随缘的符文设计+混乱的灵力注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叶凡的狗窝彻底变成了魔法…啊不，是符箓事故现场。
“隐身符”——激发后，没隐身，反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大噪音，堪比音波攻击，把叶凡自己震得耳鸣了半天。 “疾风符”——没加速，反而产生了一股诡异的向下的力场，把叶凡直接拍进了地里，扣都扣不出来。 “疗伤符”——伤口没治好，反而开始快速长毛，差点变成狼人。 “清水符”——喷出来的不是水，是黏糊糊、滑溜溜的油，让叶凡摔了七八个跟头。
各种奇葩效果层出不穷，惨不忍睹。
叶凡自己也被折腾得够呛，灰头土脸，身上时不时多些奇怪debuff。
但他却越挫越勇！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这种开盲盒般的刺激感了！
“妈的！虽然没一个效果是想要的，但每个都很有创意啊！”叶凡看着又一堆失败的杰作，非但不沮丧，反而颇为得意。
在无数次失败和时空灵珠的加速下（烧的是最后那点灵石和韩立给的“火元丹”药力），他对于那种“混乱中蕴含特定倾向”的灵力掌控，竟然真的提升了一点点！
他渐渐能稍微引导那混乱的能量流，不是完全随缘了。
而他对韩立那些符箓的观察，也有了新的发现。韩立的符，看似混乱，实则内里有一种极其精妙的、矛盾的平衡，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将几种冲突的能量暂时束缚在一起，达成微妙的效果。
这种手法，需要极高的掌控力和计算力，叶凡自问做不到。
但他另辟蹊径！他做不到精确控制，但他可以…加大剂量！增强某种倾向！用绝对的混乱，去碰撞出极端的效果！
简单说，就是大力出奇迹！
这天，叶凡再次突发奇想。
“老是针对别人没意思，得来个针对自己的！比如…‘超级无敌幸运符’？走路捡灵石，出门遇贵人那种？”
这个念头让他兴奋不已。
他再次投入创作，将之前所有“失败”的经验（噪音、力场、长毛、狂化等）的元素，以一种极其奔放抽象的方式，胡乱组合在一起，然后疯狂注入灵力——这次他吞下了最后一颗火元丹，提供了强大的能量源！
符笔落下，符文扭曲而狂野，闪烁着极不稳定的危险光芒！
当成符的瞬间，整个狗窝都震动了一下！那张符箓漂浮在半空，散发着七彩斑斓、却又混乱不堪的能量波动！
“成了！感觉成了！”叶凡激动地看着这张堪称艺术品的…怪符。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拿起它。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符箓的瞬间——
“嘭！！”
符箓猛地爆炸了！
不是物理爆炸，而是一股极其混乱、五彩斑斓的能量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狗窝！
叶凡首当其冲，被这股能量洪流彻底淹没！
“我命休矣！”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他只感觉一股乱七八糟、冰火交加、又痒又麻的能量钻入了体内，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最后…似乎融入了他的丹田，甚至…触及了眉心的时空灵珠？
能量风暴过后，狗窝一片狼藉。
叶凡呆呆地站在原地，检查自身。
好像…没受伤？ 修为…也没变化？ 就是感觉…脑子有点晕乎乎的，看东西有点重影？
“这…这算什么？幸运呢？灵石呢？”叶凡一脸懵逼。
他疑惑地走出狗窝，想透透气。
刚出门，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墩儿。
“倒霉…”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却发现手好像按到了什么硬物。
扒开泥土一看，是一块埋在土里、锈迹斑斑的铁牌，上面写着：“藏宝库丙字区第七巡逻队，队长王刚”。
“啥玩意儿？”叶凡随手想扔掉，却突然感觉这铁牌似乎…有点不寻常？他下意识地用那半吊子感知法一扫！
嗡！
铁牌内部，竟然隐藏着一个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禁制波动！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巡逻队长的身份牌！
叶凡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好像…真的捡到东西了？！虽然不知道是啥！
难道…那“幸运符”…其实生效了？！只是效果比较…延迟和抽象？
他正想着，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叶凡赶紧往狗窝跑。
跑得太急，又一脚踩进一个水坑，溅起老高的泥水。
他气得想骂娘，却突然发现泥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反光？
他伸手一掏，摸出来一颗沾满污泥、但依旧能看出色泽温润的…珠子？
稍微擦干净一点，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精纯水灵气！
“低阶避水珠？！”叶凡惊了！这玩意儿虽然不算太值钱，但也值几十灵石啊！就这么被他一脚踩出来了？
接连的“好运”让叶凡有点懵了。
那符…好像真的有点邪门！
他冒着雨，兴奋地跑回狗窝，开始仔细研究那面铁牌。
折腾了半天，他才勉强用一丝灵力触发了那个隐藏禁制。
铁牌上光芒一闪，投射出一幅简陋的地图虚影，指向宗门后山某个偏僻角落，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三更，令牌为引。”
这…这像是个秘密接头的信物啊！
叶凡的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这玩意儿，说不定关联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或者隐秘宝藏！
虽然风险巨大，但回报可能也巨大！
“发了！真的发了！”叶凡激动得难以自持，“哥的符箓技术…大成了？！”
虽然过程离奇，效果诡异，但结果好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灵石和机缘在向他招手！
“韩老阴逼！等着吧！等哥破解了这铁牌的秘密，找到大宝藏，还清你的高利贷！然后就用哥这独门的‘叶凡符法’，赚遍天下灵石！”
他得意洋洋，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摔的俩跟头和那一身泥水。
而此刻，药园里的韩立，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望了望叶凡狗窝的方向，又看了看天上异样的云气，眉头微皱。
“混乱的能量波动…还牵扯了一丝微弱的时空之力？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一株灵草。
只是那株灵草在他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也在害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