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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
我对面坐着那个老警察,他叫老张。
他盯着我,像是在我脸上找什么秘密。
“江月,24岁,自由撰稿人,主攻民俗志怪题材。”
老张翻看着我的资料,语气平淡,每个字却都像锤子敲在我心上。
“说说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昨晚的记忆仔仔细细地复述了一遍。
从房东攒局,到那个诡异的兔子面具人出现,再到他沙哑的嗓音,和空气里那股淡淡的、类似艾草的特殊香味。
“香味?”
老张抬起头,似乎对这个细节很感兴趣。
“对,一种……很安神的味道,但又有点冲。”我努力回忆着。
老张没再追问,而是将一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一柄沾满了血污的实木药杵。
顶端还粘着没擦干净的桃核,花生,芝麻与脑浆相互杂糅的碎屑。
就是昨晚那个兔子面具人手里的道具。
“江小姐,经过检验,这柄凶器上,只提取到了一组完整的指纹。”
他将另一份指纹鉴定报告推到我面前。
“这组指纹,是你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
“我只是在剧本开始前好奇摸了一下!在场的人都摸过!”
“冷静一点。”老张冷漠地打断我。
他又拿出我的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是我昨晚无聊时随手拍的。
视频里,我正举着那柄暗红色的药杵,对着镜头开玩笑。
“这道具挺沉,捣药还是捣人都挺顺手。”
听到自己说的话,我脸色发白。
这句玩笑现在听起来更像是调侃、威胁。
视频的后半段莫名丢失,乱码。
我彻底懵了,声音止不住颤抖:
“凶手……凶手陷害我!”
“他擦掉了所有人的指纹,只留下了我的!”
老张不置可否,继续说着:
“技术部门在活动室的通风系统中,检测到一种罕见的致幻类草药燃烧残留。”
“该草药有安神效果,但在密闭空间高浓度吸入,会使人陷入深度昏迷。”
我眼睛一亮,急忙追问:
“那就是说,我们所有人都被凶手迷晕了!我是因为睡在角落,吸入得少才幸免于难!”
我说得越来越快,想要说服他,也想要说服自己。
老张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法医在你体内检测到的该成分浓度,远低于其他七名死者。”
“江月,你为什么没有被深度麻醉?”
为什么?
因为我有过敏性鼻炎,昨晚鼻塞得厉害,几乎闻不到什么味道。
这个平日里让我烦恼不已的小毛病,竟然在此刻成了催命符。
它让我没被深度迷晕,也让我百口莫辩。
我看着老张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所有的辩解都被堵在了喉咙。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我们在你的出租屋里,搜出了大量关于民俗献祭、祝由术的偏门古籍。”
“还有你撰写的,多篇关于仪式杀人的志怪小说草稿。”
“动机、凶器、现场条件……”
老张身体前倾,眼神死死钉住我。
“江月,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每一条都那么合理,那么致命。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我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