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六点半，
天刚亮透，
林辰就揣着黑色迷你录音笔出了门
—— 比平时提前半小时到厂，
就是为了趁车间没人，把录音笔放进王秃子的办公室。
电子厂的大门刚开，
门卫大爷还在擦桌子，
车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王秃子办公室的灯亮着，
暖黄的光从门缝里漏出来。
林辰轻手轻脚走过去，
门虚掩着，
能清晰听到里面传来王秃子的声音，
带着刻意压低的谄媚：
“张老板，这批零件的质量你放心，
我这边肯定给你过关，但你得给我加五千块，
直接打我私人账户，别走公账，免得麻烦。”
林辰立刻掏出录音笔，按下侧面的开关
—— 指示灯亮起微弱的红光，开始录音。
他深吸一口气，故意用手推了推门，
让门发出 “吱呀” 一声轻响，
然后装作慌乱的样子探头进去：
“王主管，不好意思，
我来找一下昨天落在您这儿的扳手，好像忘在您办公桌旁边了。”
王秃子刚挂电话，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没好气地挥挥手：
“什么扳手？我这儿没有，你赶紧出去，别在这儿晃悠，影响我做事！”
“好、好，我再找找。”
林辰假装在办公桌周围弯腰摸索，
手指飞快地把录音笔塞进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角落
—— 那里堆着几本旧台账，
刚好能挡住录音笔，不仔细翻根本发现不了。
确认放好后，他直起身，
一脸 “抱歉” 地说：
“可能我记错了，我去车间找，不打扰您了。”
说完赶紧退出办公室，
关上门的瞬间，
他能感觉到心跳得飞快，却也松了口气
—— 第一段关键录音，已经到手了。
接下来的一天，
林辰一边假装整理零件，
一边留意着王秃子办公室的动静。
中午十二点，同事们都去食堂吃饭了，
王秃子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林辰借口 “去茶水间接水”，绕到办公室门口，
果然又听到里面的电话声：
“李老板，上次车间季度奖金的钱，你什么时候转我？
放心，车间的人都以为奖金被厂里扣了，
没人会怀疑，你赶紧转，别拖！”
林辰站在门外，
听着录音笔在抽屉里默默工作，心里冷笑
—— 这段私吞奖金的录音，也跑不了。
下午四点五十，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王秃子起身去厕所。
林辰抓住机会，
快步走进办公室，拉开最下层抽屉，
飞快摸出录音笔（指示灯还亮着，电量足够），
揣进怀里，假装没事人似的走出办公室，
跟同事打了声招呼，提前五分钟下了班
—— 他怕走晚了被王秃子撞见，节外生枝。
回到阁楼，
林辰第一时间打开电脑，把录音笔插进 USB 接口。
电脑屏幕亮起，很快识别出录音文件
—— 两段录音都很清晰，
王秃子跟供应商谈回扣的谄媚、私吞奖金的得意，
每一句话都录得明明白白，
连他压低声音的细节都没漏。
林辰把录音分成两个文件，
一个命名为 “王主管收供应商回扣 – 5000 元”，
一个命名为 “王主管私吞车间季度奖金”，
然后打开之前合成电脑时顺便弄的匿名邮箱（没绑定任何个人信息），
把两个文件作为附件添加，
收件人填了厂长的公开邮箱（之前在车间公告栏看到过）。
邮件正文只写了一句话：
“王主管贪污证据：
1. 收供应商回扣；
2. 私吞车间员工奖金。
请厂长调查，还员工公平。”
点击 “发送” 的瞬间，
林辰盯着屏幕上的 “发送成功” 提示，长长松了口气，
把录音笔塞进书桌最下层的抽屉，用旧零件挡住
—— 这东西暂时不能丢，
万一需要后续举证呢。
他坐在书桌前，
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心里又紧张又期待：
厂长会不会重视？
王秃子会不会被查？
同事们以后会不会不用再被随意扣绩效？
这一晚，林辰没睡踏实，
翻来覆去总想着厂里的事。
一会儿想起王秃子踢倒零件时的嚣张，
一会儿想起小李说 “斗不过他” 时的无奈，
一会儿又想起萌萌送便当时的笑脸
—— 他暗暗希望，这次能彻底把王秃子拉下来，
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车间里那些被欺负的同事。
周三早上七点五十，
林辰像往常一样走进车间，
刚放下帆布包，小李就一脸兴奋地跑过来，
拉着他躲到零件架后面，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激动：
“林哥！你听说了吗？
厂长早上一上班就把王秃子叫去办公室了！
办公室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我刚才路过，能听到厂长的吼声，
好像就是因为王秃子贪污的事！”
林辰心里一喜，表面上却装作惊讶：
“真的？怎么突然查他了？”
“不知道是谁给厂长发了证据！”
小李凑得更近了，
“刚才财务的人来车间调王秃子负责的零件采购账，
说要核对金额，看样子是真查到问题了！
对了，王秃子刚才从厂长办公室出来，
脸色惨白得跟纸一样，头发都乱了，
刚才路过你工位时，看你的眼神特别凶，
你可得小心点，他说不定怀疑是你干的！”
林辰点点头，心里早有准备
—— 昨天他在办公室 “找扳手”，
王秃子肯定有印象，怀疑他也正常。
但他不怕：
证据已经交上去了，就算王秃子想报复，也没机会了。
而且他早就写好了辞职报告，
等王秃子的事尘埃落定，
就立刻递上去，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中午去食堂吃饭，
车间里的同事们都在议论王秃子的事。
有人说 “早就觉得他不对劲，每次采购的零件都比外面贵，原来吃了回扣”，
有人说 “去年的季度奖金我还以为真被厂里扣了，没想到是他私吞了”，
还有人说 “这次不知道是谁帮大家出了口气，真是太好了”。
林辰坐在角落，听着这些话，心里格外踏实
—— 他没白做，
不仅为自己出了气，还帮了这么多同事。
下午两点，王秃子没来上班。
据办公室的人说，厂长又把他叫去谈话了，
这次还来了厂里的纪检员，好像要核对更多账目。
林辰看着王秃子空荡荡的工位，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 他的计划，成功了。
王秃子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