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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死寂。
那道金色的打赏特效，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顾言深和吴妍的脸上。
也抽在在场所有人的脸上。
顾言深的笑容僵在嘴角，
吴妍脸上的幸福与感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惊恐和惨白。
“不……不可能！”
她尖叫出声，指着我，状若疯狂。
“是她！是她伪造的！言深，你别信她，她疯了！”
顾言深缓缓转过头，目光从大屏幕落到我身上，眼里的错愕和震惊，渐渐被一种阴鸷的怒火取代。
“宁娋，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迎着他的目光，平静地抬起手机，对着他轻轻晃了晃。
“别急。”
话音刚落，我按下了第二个按钮。
大屏幕上的打赏特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份合同的扫描件。
从两年前我高价收购他第一幅无人问津的画作开始。
到为他举办的每一次小型画展。
再到为他成立个人工作室投入的巨额资金。
每一份合同的末尾，都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榜一大哥”。
紧接着，是银行的转账记录。
一笔又一笔，数额大到让台下的名流都开始窃窃私语。
那些天文数字，像瀑布一样冲刷着所有人的眼球，也彻底冲垮了顾言深的理智。
“这是……”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比墙壁还白。
吴妍死死抓着他的胳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假的！都是假的！言深，她嫉妒我，她要毁了我们！”
可顾言深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后一张出现在屏幕上的截图。
那是他和“榜一大哥”的聊天记录。
是他无数次感激涕零的语音。
是他红着眼，卑微地恳求：“请您不要消失，至少让我知道您是谁。”
以及我那句，让他彻底误入歧途的回答。
“就在你身边。”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双曾被我夸赞能画出星辰大海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天崩地裂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厌恶，不再是轻蔑，而是一种即将被真相溺死的绝望。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几不可闻，“为什么是你？”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清脆的鞋跟声，像丧钟，敲在顾言深和吴妍的心上。
我在他们面前站定。
“因为我爱你啊，顾言深。”
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我爱你，所以愿意倾尽所有，去成全你的梦想。”
“我爱你，所以查出绝症，时日无多，也想在最后的时间里，看到你站在最高处，光芒万丈。”
说完，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我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染红了我黑色的裙摆，也溅落在纯白的舞台上。
“啊——血！”
台下一片尖叫，场面瞬间失控。
我倒下去的最后一刻，看到顾言深推开吴妍，疯了一样向我冲来。
他脸上的惊慌和恐惧，是我送给自己最后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