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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昆仑客栈的清晨,雪终于停了。

阳光透过石窗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小八脚边的帆布包上,包侧袋的羊皮袋还鼓鼓的——里面是巴图老板昨晚特意添的酥油茶,隔着粗布都能摸到暖乎乎的温度。

小八是被楼下“嗒嗒”的马蹄声吵醒的,他揉着眼睛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巴图正牵着两匹枣红马站在雪地里,马背上驮着褐色的鞍具和鼓鼓的干粮袋,嘴里还喊着:“小八!艳秋!快下来吃早饭,吃完咱们往冰湖走!”

“冰湖?”艳秋抱着奶奶的笔记走过来,头发还乱糟糟的,“奶奶的笔记里没提过冰湖啊,咱们去那儿做什么?”

小八摸出怀里的罗盘,指针不再像昨天那样急促晃动,而是稳稳地偏向西北方,盘面的“壬”字符号泛着淡金光,“肯定是有线索!昨晚巴图老板说,牧民看到穿古装的人影往冰湖方向去了,说不定玄阳想借冰湖的阴气,把破碎的幽冥佩修好。”

两人刚下楼,就看见老周叔坐在桌边,面前摆着碗冒着热气的青稞粥,“巴图一早跟我说了,冰湖是雪山里阴气最重的地方,玄阳那家伙手里只剩半块幽冥佩,肯定要找这种地方聚阴修佩。”

巴图端着个大蒸笼从厨房出来,蒸汽裹着肉香飘满屋子,“快坐!这是牧场的卓玛大姐今早送来的羊肉包子,刚蒸好的,咬开小心烫嘴!”

他把蒸笼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雪白的包子皮鼓得像小山,咬一口就能看到鲜美的汤汁,“冰湖离这儿还有两个时辰的马程,你们多吃点,路上可没热乎东西吃。”

小八抓起两个包子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巴图老板,冰湖那边到底啥样啊?真有那么重的阴气?”

巴图喝了口奶茶,抹了抹嘴,“那地方邪乎得很!常年结着冰,冰面泛着蓝光,连雪豹都不敢靠近,去年有个牧民丢了羊,追到冰湖边上就不敢再走了,说听到湖里有女人哭。”

出发前,巴图给两匹枣红马都垫了厚厚的羊毛鞍垫。

“雪山的路颠得很,垫厚点你们坐着舒服,”他帮小八把帆布包固定在马鞍侧面,“这两匹马是我家最稳的,你们第一次骑马别慌,跟着我的马走,缰绳别拽太死,顺着马的劲儿来。”

艳秋扶着马鞍往上爬,脚刚踩住马镫就晃了一下,小八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小心点!我在湘西老家骑过牛,骑马应该跟骑牛差不多,别紧张。”

巴图在前面带路,马蹄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阳光照在雪地上,亮得人睁不开眼,他时不时回头喊:“跟紧点!前面过了那道山梁,就能看到冰湖了!”

山梁上的风比客栈那边烈多了。

小八勒住马绳,弯腰往下看——山坳里卧着个巨大的冰湖,像一块摔碎后又冻住的蓝镜子,冰面泛着幽幽的蓝光,连周围的积雪都透着股寒气,远远看去,连草都不长一根。

“你们看冰湖中间!”艳秋突然指着湖心的方向,声音有点发紧,“有黑影在动!是不是他们?”

小八赶紧掏出老周叔带来的望远镜,镜头里的景象瞬间清晰:玄阳先生穿着青色古装,正蹲在冰面上,手里举着块黑色的碎片——正是破碎的幽冥佩;阴傀社社长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叠黄纸符,正一张一张往冰面上贴,符纸一贴上就泛出黑光。

“是阴傀社的‘聚阴符’!”老周叔催着马赶上来,声音都变尖了,“玄阳想借冰湖的阴气,把幽冥佩碎片重新激活!这符能把方圆十里的阴气都聚到一起,要是让他成了,幽冥煞之源的封印肯定会松动!”

小八的罗盘突然在怀里发烫,烫得他赶紧掏出来,指针疯狂地转了两圈,最后死死扎向冰湖中心,“卓玛阿婆说过,聚阴符最怕镇煞符,我们得赶紧下去,在他们把阴气聚满前破了符!”

艳秋把清灵玉掏出来握在手里,玉坠的白光瞬间亮了不少,“我用清灵玉的光挡阴气,你们趁机贴镇煞符,别让他们靠近幽冥佩碎片!”

下山路比想象中陡,马蹄踩在雪地上时不时打滑,四人只能牵着马慢慢走。

小八的棉鞋很快就被雪浸得湿透,冷意顺着脚尖往上爬,可他顾不上搓手——冰湖那边,玄阳已经把幽冥佩碎片放在了冰面的凹槽里,碎片周围的聚阴符已经贴满了一圈,黑色的阴气正顺着符纸往碎片上涌。

“快!先破最外面的符!”老周叔掏出几张镇煞符,往最近的一张聚阴符扔过去,符纸“啪”地贴在冰面上,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聚阴符像被烧过的纸一样蜷曲起来,很快就化成了灰。

玄阳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眼睛里的黑光更浓了,“又是你们!三番五次坏我好事,今天我定要让你们葬在冰湖里!”

社长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刀刃上还沾着之前的血迹,他朝着小八冲过来,“上次让你们跑了,这次我不会再失手!”

小八赶紧握紧木剑,剑身上的驱煞符已经亮得发红,他侧身躲开匕首,剑刃擦着社长的胳膊划过去,“你已经害了那么多人,还不知悔改!幽冥煞要是出来,你也活不成!”

艳秋趁机绕到冰湖的另一侧,她举起清灵玉,玉坠的白光像条白色的带子,缠向幽冥佩碎片,“小八!用卓玛阿婆的蛊虫!她不是说蛊虫能吸阴气吗?让蛊虫咬碎片!”

小八赶紧打开蛊竹筒的木塞,青色的蛊虫“嗡”地飞了出来,翅膀上的荧光在冰面的蓝光里格外显眼,它直冲冲地朝着幽冥佩碎片飞去。

玄阳想伸手抓住蛊虫,却被老周叔拦住了,老周叔掏出张镇煞符,往玄阳的袖子上贴,“你的对手是我!别想碰蛊虫!”

两人扭打在一起,玄阳的古装袖子里掉出张黄符,是反着的“壬”字,老周叔眼疾手快,赶紧又贴了张镇煞符上去,“还想用邪术?没用的!”

冰面上的聚阴符被一张一张破掉,黑色的阴气散了不少,幽冥佩碎片的光也越来越暗,像快熄灭的蜡烛。

“不可能!我绝不会输!”玄阳嘶吼着,猛地推开老周叔,往冰湖中心的凹槽冲过去。

他双脚踩在冰面上,双手死死按住幽冥佩碎片,“冰湖的阴气!都来助我!我要激活佩石!我要永生!”

话音刚落,冰面突然“咔嗒”响了一声,一道裂纹从凹槽往四周蔓延,像蜘蛛网一样快,小八眼疾手快,冲过去抓住艳秋的胳膊往岸边拽,“快躲开!冰要裂了!”

艳秋被拉到岸边时,冰湖中心“轰隆”一声陷下去一个大洞,玄阳和社长来不及躲闪,双双掉了进去,幽冥佩碎片也跟着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口里。

“他们掉下去了!”巴图趴在岸边往下看,洞口的水流“哗哗”地响,“下面是暗河,水流急得很,从这儿能流到下游的牧场,肯定被冲远了!”

小八也凑到岸边,用手挡住风往下望,洞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湍急的水声,“我的蛊虫呢?刚才还在碎片旁边!”

他摸出空了的蛊竹筒,正着急时,洞口的水面上突然飘来一点微弱的荧光——是蛊虫的光!它正顺着暗河的水流往远处飘,像一颗不会灭的小星星,“蛊虫在跟着他们!它能闻到碎片的阴气,肯定能找到他们!”

老周叔掏出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断断续续的,他好不容易连上网,给研究会发了消息:“速在昆仑暗河下游牧场设卡,目标为穿青色古装男子与黑衣男子,携带黑色玉佩碎片,蛊虫追踪中。”

发完消息,他松了口气,“下游的牧场都是咱们研究会的老朋友,牧民们也会帮忙留意,只要他们敢上岸,肯定能被发现。”

艳秋蹲在岸边,把清灵玉放在洞口旁边,玉坠的白光顺着洞口往下延伸,“我用清灵玉的光封住洞口的阴气,不能让冰湖的阴气漏出来,不然会影响周围的牧场,牧民的牛羊会受影响。”

小八赶紧掏出怀里的镇煞符,一张一张贴在洞口周围的冰面上,符纸的红光和清灵玉的白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张透明的网,慢慢把洞口的阴气锁了起来。

回到山梁时,太阳已经偏西了。

巴图的两匹枣红马在雪地里打着响鼻,时不时甩甩尾巴,小八牵着马绳,感觉双脚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幸好赶上了,要是再晚一步,玄阳真把幽冥佩激活了,麻烦就大了。”

艳秋从背包里掏出奶奶的旅行笔记,翻开空白页,用钢笔写道:“昆仑山冰湖,玄阳欲借聚阴符引阴气,修复幽冥佩碎片。众人合力破符,玄阳与社长坠入暗河,卓玛阿婆所赠蛊虫追踪其后。以清灵玉与镇煞符封洞口阴气,防其外泄。”

她把笔记递给小八看,“虽然没抓到他们,但至少暂时稳住了,而且蛊虫还在追,总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晚上回到昆仑客栈时,院子里已经生起了篝火。

巴图从牧场牵回来一只小羊,此刻正架在火上烤,油脂滴在炭火里,发出“滋滋”的响,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今天辛苦大家了!咱们烤羊肉庆祝,暖暖身子!牧民们都说明天会是好天气,适合追查!”

小八坐在篝火边,伸手烤着冻僵的手,巴图递过来一串烤好的羊肉,“快尝尝!刚烤好的,撒了点盐和孜然,比你们上海的烤串香!”

他咬了一口,羊肉嫩得流汁,一点都不膻,“巴图老板,谢谢您和牧民们,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们连冰湖在哪儿都找不到。”

巴图笑着摆摆手,往篝火里添了块木柴,“谢什么!你们是在保护昆仑山,保护我们的家,这点忙算什么!明天要是还需要马,我再给你们牵来!”

就在这时,小八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卓玛阿婆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他赶紧接起来,屏幕里的卓玛阿婆手里拿着个蛊竹筒,背景是湘西老家的吊脚楼,“小八!艳秋!我的蛊虫刚才有反应了,阴气波动变弱,是不是你们阻止了玄阳的仪式?”

艳秋凑到手机镜头前,笑着点头,“卓玛阿婆,我们成功了!玄阳和社长掉进暗河跑了,您的蛊虫正跟着他们呢,荧光一直没断。”

卓玛阿婆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那就好!我的蛊虫认阴气认得出奇准,就算他们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追得上!我已经让湘西的几个老蛊师帮忙,一起感应蛊虫的位置,一有消息就告诉你们!”

挂了视频,小八的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是李婶发来的语音。

“小八!艳秋!听刘叔说你们在昆仑山遇到危险了,没事吧?”李婶的声音带着点着急,还有点杂音,应该是在杂货店的柜台前发的,“我炖了老鸡汤,冻在冰箱里,等你们回来热了就能喝!王师傅也给你们缝了新的厚袜子,说雪山里冷,别冻着脚,他还在袜子上绣了‘平安’二字呢!”

小八听着语音,鼻子突然有点酸,他赶紧回复:“李婶,我们没事,您放心!等抓到玄阳和社长,我们就回上海看您和王师傅,给你们带昆仑山的羊肉干!”

老周叔坐在篝火的另一边,翻着研究会发来的资料,突然喊了一声:“有新发现!”

小八和艳秋赶紧凑过去,老周叔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我们查到玄阳先生的身份了!他不是现代人,是清末时期的邪术师,当年跟幽冥煞有过勾结,想借煞力长生,后来被秀兰姑娘的太爷爷——也就是玄清的前馆长封印在了黑风谷,现在是靠幽冥佩的碎片才复活的!”

艳秋赶紧把这个消息记在奶奶的笔记里,笔尖飞快地动着,“难怪他这么执着于幽冥煞,原来有这么久的恩怨!他肯定知道很多上古邪术,我们以后跟他斗,得更小心才行。”

小八从帆布包里掏出爷爷的《六壬伏英馆秘录》,翻到最后一页,在之前记录的昆仑黑风口事件下面,接着写道:“昆仑山冰湖,破玄阳聚阴祭,阻其修复幽冥佩碎片。玄阳与阴傀社社长坠入暗河,卓玛阿婆所赠蛊虫追踪阴气未断。查得玄阳为清末邪术师,曾与幽冥煞勾结,被玄清前馆长封印,借佩复活。以清灵玉、镇煞符封冰湖洞口阴气,暂稳局势。”

写完,他用朱砂在页脚画了个小小的蛊虫图案,旁边写着“追迹中”,“等抓到他们,我们就能彻底解决幽冥煞的隐患,爷爷和奶奶也能放心了。”

篝火渐渐弱了,牧民们陆续回了家,院子里只剩下小八、艳秋和老周叔。

小八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昆仑山的星星特别亮,像撒了一把碎钻在黑布上,“爷爷当年在黑风谷封印幽冥煞的时候,是不是也看过这样的星星?那时候他身边,是不是也有像巴图、卓玛阿婆这样的朋友帮忙?”

艳秋靠在他身边,清灵玉贴在两人的胳膊上,暖得刚好,“肯定是啊!爷爷和奶奶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也一样,有这么多人支持我们,就算玄阳跑远了,我们也能追上他。”

老周叔站起身,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跟下游牧场联系,看看蛊虫有没有新消息。不管玄阳和社长跑多远,我们都有办法找到他们——研究会的人、牧民、蛊师,我们是一群人在守着这天下的阴阳,肯定能赢。”

小八和艳秋点点头,拎着帆布包往房间走,包在手里沉得踏实——里面装着牧民的烤羊肉香气,装着李婶的鸡汤牵挂,装着卓玛阿婆的蛊虫希望,也装着他们守护阴阳的决心。

睡前,小八把罗盘放在枕头边,指针还微微偏向暗河下游的方向,像在悄悄提醒他:战斗还没结束,但只要心里装着牵挂,手里握着希望,再远的路也能走下去。

艳秋把奶奶的笔记放在罗盘旁边,清灵玉轻轻压在笔记上,白光淡得像一层雾,“明天会是好天气,蛊虫肯定能传来好消息,我们很快就能抓到玄阳和社长了。”

小八“嗯”了一声,闭上眼睛,耳边仿佛能听到暗河里蛊虫的翅膀声,那一点荧光在漆黑的水流里闪烁着,像一盏不会熄灭的灯,指引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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