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是一枚已经生锈的戒指。
纪恩扬下意识伸手，想把戒指取下，身后却响起一声厉喝。
“住手！”
孙禾扶着墙走进，从牙根里挤出一句话。
“别拿你的脏手碰老师！”
纪恩扬睨她一眼，不由分说拽下戒指。
“这个破玩意，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是纪恩扬送给我的唯一礼物。
当时我跟着他去学校，路过路边摊时，我被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吸引，挪不动步。
纪恩扬催促了好几次，还佯装要走，被我一把拽住衣袖。
“哥哥，我不要别的生日礼物，就想要这个吊坠，可以吗？”
纪恩扬停顿了两秒。
竟然破天荒没甩开我，只说了句：“真麻烦。”
摊上的东西很廉价，最贵的不过5元，我看上的吊坠，2元。
纪恩扬挑了最便宜的，5毛钱的铁戒指给我。
“你就配这个东西，爱要要，不要拉倒。”
我抢到手里戴上，一路上都蹦蹦跳跳，开心的连纪恩扬都忍不住了。
“一个不值钱的垃圾，用得着这么高兴？”
我用力的点头：“这是哥哥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我当然高兴。”
我把戴着戒指的手伸到他眼前，左右晃动。
“我要戴一辈子。”
纪恩扬嘴角扬了扬，展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笑容。
但下一秒，他就恢复了那副厌弃的模样。
“这么廉价的东西都能当宝贝，果然不是我纪家的人。”
“等我找到亲妹妹，我要给她最闪亮最贵重的钻戒。”
此刻，纪恩扬捏着戒指的手微微颤抖。
见孙禾没回答，他又加重语气问了一遍。
“她这个戒指从不离身，为什么会在这里？”
孙禾看他的目光像在看傻子。
“因为老师死了，她的遗物没人要，我就带回来了，有问题吗？”
纪恩扬紧抿着唇，没有说话，片刻后，先响起了纪愿落寞的声音。
“姐姐把哥哥送的礼物都能遗弃，看来，她是铁了心不想见我了……”
她红着眼眶，将卷起来的裤腿放下。
“哥哥，我们走吧，我不想再惹姐姐嫌弃。”
纪恩扬听后直接捏烂戒指。
“说什么会戴一辈子，为了置气，还不是说扔就扔？”
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纪瞳这么狠心，那我就直接拆了她的仿生体，给阿愿换上！”
孙禾血红着眼咆哮着冲过来，却被保镖一脚踹在肚子上。
我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孙禾，心里仿佛在滴血。
我的傻学生啊，他们要什么就拿走什么，只要你不再受伤，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纪恩扬似乎在发泄怒火。
他暴力的拆掉我的双腿，又卸下两条胳膊。
只留下半截身体，像个保龄球瓶，残缺又丑陋。
孙禾喘着粗气，被按住四肢，就破口大骂：“你们都是畜生！纪瞳是你们的家人，你们为什么连死了都不放过她？”
“你搞清楚，纪瞳只是我哄爸妈开心的玩具，纪愿，才是我唯一的妹妹。”
纪恩扬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临出门时，纪愿偷偷回头，满眼揶揄，做了个口型。
“这就跟她的死样子对上了。”
等他们走远，孙禾才踉踉跄跄爬到仿生人体旁，将脑袋紧紧抱在怀里。
刚刚她反应那么大，是怕纪恩扬一怒之下将整个仿生体都毁掉，幸好，他只是带走了四肢，只要头部还在，那研究就还有希望。
孙禾又哭又笑，喃喃自语。
“老师，你不把我们的最新研究告诉他们，是对的。”
“我一定，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