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国把军用水壶放好后,不动声色问:“你说话不像我们这里的口音,你是知青?”
苏秀云轻轻‘嗯’了一声:“对我是知青,名字叫苏秀云。”
“你叫苏秀云?是建设的媳妇?”这下周建国也讶异了。
苏秀云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周建国点头:“之前我母亲让人给我写信的时候,说过这件事情。”
其实是他母亲着急,说比他小好几岁的周建设,因为上山打猎就这样死了,连个后代也没有云云。
留了一个媳妇叫苏秀云,让王二狗欺负,也没有人帮她云云。
让他对自己的婚事上点心,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女的,她都没有意见。
当时他看到苏秀云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就记在了心里,不想回家乡,第一个遇上的人,会是信纸上提到的人。
周建国迟疑了好一会儿:“你一早在这里,是要躲避王二狗的纠缠吗?”
苏秀云想到王二狗刚才连都刀都用上,泪水止不住:“他刚才追过来,连刀都用上了。”
“那他怎么肯罢休?”刚才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刀都拿出来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对母女的。
苏秀云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刀都砍下来了,刀却自己弯了,然后他喊有鬼就跑了。”
周建国:“。。。。。。”
这么巧合??!!
周建国不自觉看向安静舔着功勋章的福宝,总觉得这事情是她做的,别问为什么,问了就是直觉。
这个直觉之前可是救了他好多次,所以他相信自己。
福宝边舔着勋章边竖起耳朵偷听,不对!
本尊可是千年的老祖,怎么会偷听呢??!!
她就是光明正大听着!
“你现在是去哪里?你不是知青吗?能回去吗?”
一般知青嫁在乡下,也是不能随意回去的,除非有单位接受她的关系,或者跟着丈夫去走。
看着福宝一直舔着他的功勋章,他还是觉得不怎么好,福宝应该是没有玩具,才喜欢咬他的功勋章。
他喝了刚才的水后,总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人一舒服,他就想找点事情来做做。
他从车座位下面,拿出一个箱子。
福宝正襟危坐,很是随意瞥了一眼,这箱子杂七杂八的,看起来什么宝物都有啊!
她忍不住好奇看起来。
不对啊!本尊要什么没有,还看人家的东西,不能看,不能看!
周建国挑挑拣拣,捡出两块有孔的弹片,拿出当初他杀了M国的伞兵,割下的降落伞的绳子。
这绳子可结实,他拿出绳子拆解。
把两块弹片用一条老旧的绳子串起来。
福宝在心里鄙夷,你串就串了,怎么固定在绳子的两端呢??!!
周建国又从箱子拿出来一个金属棍子,这玩意看起来不像铁的,也不像铜的。
让福宝感兴趣的是,这个金属棍子上面流淌的气息让她有莫名的感觉,只是现在她灵力受损,感觉不出来。
她指着金属棍子问周建国,结果说出来的话是:“嘟嘟,这是什么?”
福宝脸上一阵燥热,这都是什么话呢???!!
苏秀云高兴抱住福宝:“福宝你终于肯说话了??!!”
这都有半年了,福宝一直痴痴呆呆,问多了也是蹦出来一个字或者两个字,哪里像现在说了好几个字。
她都以为福宝是摔坏脑袋了,只是家里也没有钱带她去看病。
现在福宝终于正常了,她太开心了!
周建国看向抱在一起的母女两个:“这是锡条。”
福宝又看他拿出一把军用刀出来削着什么,本来福宝随意一扫,然后她被刀柄上的小小字吸引了。
刀柄上写着什么?
福宝不懂就问:“嘟嘟,这写着什么?”
人面对同样的事情害臊,几次后害臊的程度就会慢慢的减少,福宝这会的燥热也降低了很多。
周建国看了看,眼里都是怀念:“写着锁龙井-47。”
“锁龙井是什么?上面还有数字的?!”
“叔叔属于这个部门的,锁龙井-47。”周建国说到这里,手摸上了刀柄,他这辈子可能再也回不去那里了。
他很快就把那念头甩飞出去,继续削了两个鼓面出来,很快就做好了一个简易的拨浪鼓递给福宝:“这个给你玩,你摇一摇很好听的。”
弹片敲打在木头上,铛铛响,声音确实很与众不同。
福宝一手功勋章,一手拨浪鼓,好像一个小孩一样高兴。
只是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子弹壳,子弹壳上面有经文,是镇魔符文,这个周建国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兵吗?
周建国跟福宝的眼睛对视上了,你打量我来,我打量你去,彼此眼里涌动着对方都看不懂的情绪。
只有苏秀云一脸感动,她没有想到周建国一通忙碌,是为了给福宝做玩具,她心里涌现出难以言说的感觉。
周建设对她也就那样,因为落水抱在一起不得不结婚的人,之前连话也没有说过。
但是苏秀云感激他,让她不用嫁给王二狗那样的二流子,特别是知道王二狗天天打媳妇的时候。
她是真心想跟周建设好好过日子的。
周建设话不多,平时都是闷头干活,偶尔也会对她好。
但是对女儿就是一般般,就是没有情绪,连孩子不愿意抱一下,好像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的事情,多余的感情就没有了。
应该是觉得福宝是一个女孩,不值得他付出多余的感情吧。
因此福宝的大名和小名,都是她起的。
起名字问周建设,他就是一句话,你做主就好。
更别提给福宝做玩具了,可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不但抱了福宝,还亲自动手给做了一个玩具。
想到回到叔叔家,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就会赶出来,其实回去意义也不大。
还不如找个靠谱又有震慑力的男人重新嫁了。
苏秀云看着周建国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
福宝忽然问:“嘟嘟,你可以做本尊的爸爸吗?这甜甜!像糖!”
本尊?周建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老是舔勋章??!!”
这话让苏秀云满脸通红:“福宝,你说什么?”
话是这样说,苏秀云却是看向周建国,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
嫁给周建国,是她目前最好的路了,就算不能跟着去随军,周建国父兄都有能力跟王二狗抗衡。
不像周建设,家里人只有一个哥哥,还是一个怂蛋,在路上看到王二狗骚扰她,只会唾弃她。
周建国抱过福宝:“苏同志,我家里已经分家,我只有一间土坯房,你介意吗?”
苏秀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扭捏的时候。
她摇头:“我不介意,只要你能保护我不让王二狗骚扰我,就算是住草木屋,我都愿意。”
周建设只要不在家,王二狗就来骚扰她,她都烦死了。
“我克妻你应该知道吗?”
“我知道,反正我也被人说克夫。”
王二狗想要娶苏秀云,王二狗的娘是不愿意的,觉得苏秀云克夫,还在村子里到处宣传。
不然凭苏秀云的姿色,怎么也不会没有人来求娶,无非就是害怕王二狗这个人,还有王家几个儿子罢了。
“最后说一件事情,我退伍了,还经常咳血,不知道能活多长。”
这话让苏秀云迟疑,周建国如果没有了,周家人是强势,可会庇护她吗?
福宝的手悄悄放在了周建国的脉搏上。